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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228.第二百二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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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九章

“咳咳!”

這兩聲咳嗽的聲音雖然小,但是卻也讓下邊辯的忘我的大臣稍微恢覆了一些理智。只因為這聲咳嗽是從惠欽帝的方向傳來的。

李公公一直註意惠欽帝的臉色,看到他陰沈下來的臉色的時候,這才裝作不經意的咳了兩聲,也是給下邊的人提個醒。

不過效果是顯著的,漸漸的,聲音安靜了下來。

也是惠欽帝為君素來溫和,尤其是在朝上,他也不會惱怒朝臣因為某件事有不同意見而辯論,這反而是他想看見的。有話當場說出來,總好過私下小動作。

只是立嗣這件事就不同了,幾個臣子也是一時松懈了。

一下,滿堂寂靜,誰都不敢再多說一句了,就連開始提出這件事的太常寺卿如今都回到了班列,裝起了鵪鶉。

“說呀,怎麽不說了。”惠欽帝沈著臉道,那聲音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。

下列的臣子每一個敢答話的,死一般的寂靜。

“安王,你怎麽的認為的。”

惠欽帝見沒人出聲,轉而問起了一向老實的安王。

安王咽了咽口水,上前一步出列,微微低著頭,聲音有像是結巴的樣子。

“臣弟,這······”這說是送命的問題也不為過,說多說少那都是想左右立嗣的事,這種事就該片葉不沾,明哲保身,可是惠欽帝偏偏將他給提溜出來了。

“你說就是!”惠欽帝沒好氣的說,他有時候也著實看不上安王這幅膽小窩囊的樣子。

“這,過繼過繼的到底是陛下的家事,選秀也是後宮的事,臣弟哪裏插得上嘴,自該是太後或是皇後與陛下商量才是,臣弟不敢越俎代庖。”

安王戰戰兢兢的說道,不過這話說了就和沒說一樣,意思不還是讓惠欽帝自己做主,他不敢摻和。

不過這也給了大臣們一個信號,是啊,這事還要看惠欽帝的,縱然他們再有道理天子不願意也是白搭。

雖然說為臣者也有規諫的義務,但是本朝沒有不設禦史,誰敢公然的去踩天子的痛腳。

“朕記得太常寺卿已經年逾五十了吧,該是告老還鄉的時候了,明日不必來了,收拾收拾回鄉養老吧。”

惠欽帝從龍椅上站起來,轉過頭說了最後一句,決定了這位出頭鳥的命運。

雖說總有致仕的官員,可是很多致仕時候也都留在京都,靠著自己的臉面人脈為子孫謀一些前程。

可是惠欽帝開口就是讓這位太常寺卿回鄉,這就是將人踢出了京都的圈子,縱然他子孫仍舊留在京都,可是一家之中沒有家翁坐鎮,行事總是困難一些。

何況他又是被惠欽帝厭棄才走的,怕是子孫在仕途上也不會好走。

惠欽帝已經走了,這早朝自然是散了,本來低著頭站在一起看戲的幾位王爺互相看了一眼,那眼神中似乎有些什麽,相視一笑,這才紛紛離開。

只有那位太常寺卿,一臉的菜色,怕是這種情況他也沒想到。

當今陛下仁善心軟,這位以為縱然他的話不討喜,但是也不至於就治他的罪,頂多讓他早點致仕就是了,如今確實沒治罪,直接被趕出京都了,不用多久,整個京都的人大約都知道他是被陛下趕出京的,晚節不保啊。

太常寺卿看著紛紛出宮的眾人,快走了幾步,狀似無意的走到了懷王身邊。

“王爺,您可是把老臣害慘了。”他以手半掩面,面露苦澀說道。

懷王看都沒看他一眼,徑直往前走。

“你小兒子那事要王後推推,不過你安心回鄉就是,虧待不了你。”說完懷王快走了兩步和太常寺卿拉開了距離。

太常寺卿苦笑了一聲,搖搖頭,還能如何呢,只能如此了。

懷王雖然面上不顯,但是心中也是紛亂的,他今日讓太常寺卿有此舉也不是真的想讓惠欽帝答應過繼立嗣,不過就是想試一試他的態度。

可是結果卻是有些出人意料,一向好脾氣的惠欽帝在這件事上卻極為果決武斷,不容旁人置喙。

不過想想也是,這樣的事本身就是極深的痛楚,要是他也不會讓旁人左右的。懷王也有些吃不準了。

至於太常寺卿,不過是用想讓這幾句話換他小兒子的一個前程,反正他也要致仕了,趁勢退下來也不錯,可是誰想到惠欽帝是這樣的態度呢。

懷王不知道的是,這些年的輕松日子讓他有些懈怠了,都有些忘了當年惠欽帝登上皇位時的情形,他的一舉一動早就在羽林衛的監視之下。

縱然他只與太常寺卿走的近了一些,好似還說了一句話。

不過這種敏感的時候,惠欽帝當然是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。雖然不能治他的罪,但是敲打還是有的。

於是當天,太後給懷王府中派了一位教養嬤嬤,說是懷王府的小郡主出嫁在即,嫁的又是定國公這樣的人家,為了兩家通好,特意找了嬤嬤來教一教小郡主規矩的,以後出嫁也不會墮了皇室的顏面。

這位充當教養嬤嬤的也不是旁人,正是太後身邊的周姑姑,這可是太後身邊第一得意的人,整個寧壽宮都歸這位姑姑管著,地位可見一斑。

懷王府裏哪裏敢薄待了,不僅好吃好喝的待著,就懷王妃見了都尊敬的很,就是小郡主有苦頭吃了。

第一天,小郡主就從單辟出來給她學規矩的院子跑了,一路哭著跑回了懷王側妃那裏,告了一通狀。

小姑娘從頭到腳都濕透了,水順著她的辮子滴滴答答地往下淌,好好的一身桃紅色的衣裳已經被水浸透,眼看著一件新衣裳就這麽廢了。

懷王妃知道這事直接去了側妃那裏找人,這可是太後賜下的人,誰敢得罪,若是小郡主不懂事怕不是要害了一府的人。

其實懷王妃也是想借勢壓一壓側妃和小郡主的氣勢,畢竟懷王可是極為寵愛這娘倆的。

懷王妃一番連消帶打,懷王又不管這事,這母子倆到底不敢造次了,於是小郡主換了身衣服,又回去了。

懷王妃進了那屋也被一地狼藉嚇了一跳。只見地上反扣著一只銅盆,這便是讓小郡主渾身濕透的罪魁禍首,看那些水,就知道這銅盆之前定然是滿滿一盆水的。

雖然現在是暖和了,但是也沒到夏天,這一盆冷水澆下來想想就覺得冷,怪不得小郡主會哭著跑走呢。

懷王妃正了正臉色,帶著小郡主給周姑姑道了歉,周姑姑手中還握著戒尺呢,微微一笑,沒計較,只讓人重新打了一盆水來。

“禮記說,欲齊其家者,先修其身;欲修其身者,先正其心。郡主是王爺王妃嬌寵長大的,父母跟前性子隨性一點,自然無礙,但是以後出門子嫁為人婦,有些性子是萬萬要不得的,不然百姓該說咱們皇家的郡主跋扈了。”

“這學規矩學規矩,其實學來學去是磨性子,若性子沒磨好就是徒有其表敗絮其中。王妃和側妃若是真心疼郡主就應該讓郡主將規矩學好,這才是真的對郡主好。”

周姑姑看著懷王妃,說道。

懷王妃倒是很讚同周姑姑的話,她早想磨一磨這兩人的性子了。遂吩咐道,這個院子只給郡主學規矩用,旁人無事少到這來,這個旁人自然也包括側妃。

然後懷王妃心情極好的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又走了。

側妃看周姑姑那排場,那手中兩指寬的戒尺,心疼的看了女兒一眼,最後實在是不忍心去了前院求懷王。

懷王妃也由著她去,不過懷王聽了還真的到了後院去看了小郡主一眼。

“皇家出來的姑娘皆應是外有儀態內有涵養的,小郡主身份高貴,更應該做個表率才是。所謂儀態就是坐有坐相,站有站相,肩要平,腳不能踮,身板要直。郡主走路的時候卻是脖子前傾,左肩比右肩高,要矯正儀態就必須下苦功夫磨。”

周姑姑在宮中這麽多年,該怎麽調教人那是手到擒來,她雖然眼神平和,但含著不怒自威的氣勢。

看到小郡主手臂顫巍巍的水盆要翻,趴的一聲,戒尺打在了桌角,小郡主一個激靈,立馬站的筆直。

“若是受不住郡主可以立時放下水盆回去,老奴自然會回宮與太後如實覆命的。”小郡主臉色臉色一白,不敢像前一回那樣造次,咬著牙忍著,只是眼睛中已經含了淚了。

周姑姑微微擡了擡眼皮,看了小郡主一眼。

“看來郡主是想明白了。······”

懷王看到這,沒出聲,悄悄的離開了,臉色有些不好。他起先還納悶,直到這時才看出來,這周姑姑是來立威來了,這時給他的警告。

懷王心中翻騰,不得不將那些想法暫時先壓在心底。

襄王府裏,納蘭疏影也知道太後往懷王府裏派嬤嬤的事情了,聽到那小郡主學規矩學的水深火熱的,不禁想起了當初她在忠義侯府學規矩的時候,那時候張嬤嬤雖然嚴厲,但是卻不到“嚴酷”的程度。

她雖然覺得辛苦,但是也不至於水深火熱。想到這她不禁歪了歪頭看了一眼張嬤嬤,心裏想難道嬤嬤還手下留情了?

“世子妃?”張嬤嬤察覺到有人在看她,扭過身子來,一看是納蘭疏影,支著頭,看著她,眼神空洞,不知在想什麽。

“啊,沒什麽。”納蘭疏影笑了笑。

······

這一日,納蘭疏影特意空了半日出來,回了一趟齊家,沒有帶孩子,和風君兮一起回的,孩子則是在府裏交給張嬤嬤和棋雪帶著。

畢竟自她懷孕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齊家了,當初周玉華產子,齊柏江娶妻她也只是送了禮過來,人沒過來,即出了月子了還是要回去一趟的。

周玉華和齊柏海的兒子叫大名氣恒,小名就叫恒哥兒,比風澤辰小包子大半歲,生的白白胖胖的,已經會爬了,正是可愛的時候,納蘭疏影喜歡的緊,抱著都不想撒手。

恒哥兒也喜歡她,在她懷裏也不哭,眼睛黑葡萄似的,圓溜溜的到處亂看。

王烏蘭也說,恒哥是喜歡她這個姑姑。

齊家本來是想午飯的,只是納蘭疏影心中記掛著孩子,在齊家待了一會之後就要回府了。臨走的時候懷裏還抱著恒哥呢,一副舍不得的樣子,都想抱回府裏去。

最後還是風君兮說,你抱恒哥抱久了,朝兒該吃醋了。納蘭疏影這才將孩子放下,和眾人一一告別,扶著風君兮的手上了馬車。

兩個人怎麽也沒想到府裏正有一件喜事等著他們呢。

風連淞的兩個妾室同時有孕了。

風君兮知道這個消息什麽都沒說,只專心的逗著窩在納蘭疏影懷裏的兒子。風澤辰小包子半天沒見到父親母親了想的緊,也不睡,就在納蘭疏影懷裏玩。

倒是納蘭疏影說了一句,“代我說句恭喜吧。”

也就沒下文了,平靜的很,該幹甚幹什麽。那反應就和知道今天晚上吃什麽一樣自然,可能還有這個讓人感興趣呢。

這夫妻倆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了,想當初納蘭疏影懷孕的時候成側妃範桐欣那裏是什麽反應,而府裏大公子一下子要有兩個子嗣了,這夫妻倆竟然沒反應。

其實兩個人還真不在乎風連淞有沒有孩子,有了又怎樣別說是庶子,就算嫡子又怎樣,那也是庶嫡出,任你生再多也沒用。只有風君兮的兒子,才是正經的嫡長孫,以後要繼承王府的。

不過他們到府裏的時候,這個府裏都是喜氣洋洋的,成側妃賞了兩個月的月錢呢,不過如今她不管家,拿不到對牌支不出銀錢,用的都是自己的體己。

聽到這個納蘭疏影倒是沒忍住笑了,這成側妃家世一般,別說娘家給她銀錢了,這些娘怕都是成側妃補貼娘家的。

這麽些年,也就是她管家的時候能摳出點銀子來,襄王雖然寵愛她,也都是送東西的,沒法花用。

這一府下人兩個月的月例銀子可不少,明明等她回來了讓範桐欣來支銀子就是了,她也不會不出。可是人家就是不,想要張揚,成側妃這是打種臉充胖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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